屏山夜谈  
爬回来了,趴会。

[天刀/百合] 难知如阴 (私设颇多 慎

难知如阴

五毒×真武  百合

方罗星(幽冥闪)×沐乘云(青川贯雪)


一、

方罗星读得最早也最熟的,便是《孙子兵法》。

而五毒教主方玉蜂最喜欢的也恰恰是它。

究其因果,不过是因为方罗星是方玉蜂养大的,方玉蜂的喜好便是她的喜好,如此而已。

诸位,莫不要因上述寥寥几言便认为五毒教主是个如何强势专治的女人,相反,方罗星是太喜爱方玉蜂,才会将她的喜好权当作自己的。

“教主喜欢什么,我便喜欢什么。”

年少时的方罗星扎着两个丫头髻,脖子一梗说得理直气壮。彼时她尚天真无邪,懵懵懂懂地只知跟着方玉蜂四处乱走,根本没有想到在教中诸多同龄人眼里,自己是怎样的乖张任性。


“以为姓了方便怎样?功力不还落在后头。”

“别瞎说,万一日后她真继承了教主衣钵呢?”

“哼,她若是想当教主,需得先过了圣女这一关!”

“…咱们方教主不也没当过圣女吗?”


这些话说者痛快,落在听者耳朵里便很不是滋味。本来都是些风言风语,但偏偏又有好事者捕风捉影,前赴后继地往方玉蜂、蓝奉月等人的耳朵眼里吹。蓝奉月一心挂在百里祭师上,并未如何在意,而方玉蜂又是个沉得住气的,本想让这事自己销声匿迹,但幕后推手也不甘寂寞,方罗星之事炒得更加沸沸扬扬。


方罗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。最爱待的地方
从小乖身侧变成红药长老身边,从羲和谷变成万劫海
,长到二八年华,更是整日不见踪影
,不知是方教主的亲传弟子还是红药长老的。

好事者专门跟踪她妄图弄清其行踪,可每每只能闻到一道极淡的香味从前掠过,再不见踪影,便是用追踪之术也无甚收效。

再去方玉蜂那里旁敲侧击,不过只得了个眉梢一挑,五毒教主冷冷一笑,道,“多管闲事。”





同年的大比中,方罗星连胜49场,最后一场将当日跟踪她的好事者重伤,引得满堂勃然。

当下便有观战者站出来叫嚣其手段狠辣难成正道,五仙万不能容此心思歹毒之徒。

“同门大比,不过是场切磋,孰胜孰负有可何执着?点到为止即可!今日你方罗星为一个虚名不顾同门情谊,将来于江湖上若出甚差池,教我圣教颜面无光!”

方罗星负手独立,身上银饰叮伶作响,冷笑数声,道,“五仙便是不容我,你又能奈何?”

说罢,只听得扑倏两声,银光闪烁,在场人才知是方罗星运起轻功绝尘而去。

而方才站出来将其大肆批评的观战人,现下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。原来就在刚才方罗星決起飞去的同时,两支饮过四十九人鲜血的短兵破空刺来,直擦着他双颊而过,钉在擂台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。


远远传来方罗星的恣声长笑。

“此生若快意不得,何苦困哉!”

满座皆是哗然一片。


有人上前来请方玉蜂的主意。

“这,教主…方罗星这逆徒……可如何是好?”

方玉蜂拍拍座旁白虎的脖颈,并不做声。只是在一双寒星般的美目中沉浮着不明意味的光芒。

“散了吧。”


数年后,传闻江湖上出了一位极善使短兵的女子,身法奇巧行踪诡异,常于子夜沉寂时,白刃一闪取仇家性命,是谓之“幽冥闪”。




春末夏初,正是江南细雨纷纷、绵密不绝的时节。街上行人皆是持伞披蓑,或见哪家的小娃娃赤足踩水,跑跳行走,不亦乐乎。
有个小娃儿手中高高举着孩子们拿来胡闹玩耍的小纸伞,边跑边笑,后头跟着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追。

“哎哟!”

冷不防,小娃儿撞上一匹高头骏马,脚底一滑,险险栽到地上。他瞪大一双眼睛,看着身边那个拽住自己的人,只觉得一股好闻的味道幽幽环绕着自己,竟有些怔然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谢谢。

“谢谢阿姐!”他一个躬鞠地太快,差一点又重心不稳往人怀中扑倒。那女子浅浅笑了一笑,一只手托住他的手肘,扶起他来。

“雨天地湿,还是小心些好。”

小娃娃看清这人一身道袍,背后背两把长剑,俨然是一副行走江湖的打扮。
再看她面容秀丽温雅,心中好感不禁又涨了几分。跟在他后面的一群小孩子看到这一匹威风凛凛的白公子,再加上一个仙气飘飘的女道士,很是感兴趣地跑了来,把那道姑团团围住,杂七杂八地开始问这问那。


“阿姐的马儿真好看真威风,能给我摸摸嘛?”

“阿姐身上还有剑呢!阿姐的剑叫什么呀?”

“阿姐是八荒弟子吗?我听爹爹说,八荒弟子都会下山历练的!”

如此这般,叽叽喳喳,当真像一群雀儿围着一只路过的白鹤闹个不停了。


这道姑倒也不恼,显然是个喜欢小孩子的,便半蹲下来耐心答道,“我的确是八荒弟子,但不是下山历练的。”

“那阿姐来这里是干嘛的呀?”先前撞到白马的小娃娃阿满问道。

“有个人要寻,”女子说着摸了摸阿满的脸蛋,擦去他脸颊上的水滴,复有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,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差不多打扮的人?”

小娃娃咬着手指,摇了摇头,“记不得了。”他转过身去问,“花花翠翠阿平小葛,你们见过吗?”

几个小孩子也很是懵懂地摇了摇头。

这道姑轻叹一声,说了句多谢后,便直起身来,显然一副要走的样子了。

“阿姐,你在找什么人啊?”阿满看她要离开,连忙拉住道袍一角,道,“虽然我们记不得了,可是我师父一定晓得的!”

“对对!阿满的师父一定知道的!”花花跟着又跳又叫。

那道姑浅浅笑了笑,“阿满的师父也是江湖中人吗?”

“我师父可是响当当的丐帮弟子呢!”

道姑听闻,先是眼前一亮,却又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来。但看到阿满那带着期待的眼神,心下一软,终是松口答应了。

待到跟着阿满等稚儿七拐八绕,终于到了一户人家门口。道姑将马背上的两个娃娃放下,看着阿满蹦蹦跳跳进了门,不多时就带着一个年轻丐帮出来了。

“师兄师兄,这就是我同你说的那位阿姐!”

“这位坤道,在下丐帮弟子边涯,有礼了!”这丐帮笑得爽快,一拱手先自报了家门。

道姑还施以稽首礼,“贫道沐乘云,这厢也有礼了。”

边涯乍一听她报了姓名,不由得眉间一跳,按住心中讶异,道,“原来是青川贯雪前辈!百闻不如一见,久仰久仰!”

沐乘云再次施以稽首礼,只当他是客套话,轻声应了句阁下抬举,便由着边涯与阿满等人将自己引进那院中。边涯遣人将沐乘云的马匹带到马房去好生伺候,一边对沐乘云道,“孟氏灭门惨祸后,真武山上下来济世的道长们是愈发的多了,但江南一带还是少有弟子行走……坤道此行,定是有重托在身了。”

沐乘云观他心思通透、言辞中肯、态度彬彬有礼,做事又条理麻利,不由得对边涯生了些许好感来。

“施主所言不错。”她颔首道,“家师确实托我重任。”

“常听师父说起张真人风姿,今日得见坤道风采,也有幸窥见一二。”

“令师可是与家师相识?”

“家师还说,”边涯此时的口气带了些揶揄,“前辈曾与他在长生楼喝了一整夜的苦茶呢!”

听到这话,沐乘云不觉莞尔,道,“竟是他乡遇故知,令人好生欢喜。今日见到阿满与你,竟都是缘分使然了。”

阿满听罢,得意洋洋道,“那是自然!我一见阿姐,便觉得亲切得很!”

他师兄赏了他一个爆栗,“叫前辈!”


边涯这话是没有说错的。

沐乘云虽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,比阿满大不过十五岁,叫声阿姐是绰绰有余,叫声前辈倒也毫不为过。盖因沐乘云成名时,都要比边涯阿满的师父早三五年。

算到而今,沐乘云的名号在江湖中,已经响亮了近十年了。彼时沐乘云还是个身量纤秀、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,便以一手使得极漂亮的真武剑法 于武林中崭露头角。

时人有诗云:

青川回影天外客,白练贯雪荡山河。

是谓之,青川贯雪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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